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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我還是走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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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騰了一晚上,祁文朝淩晨的時候才睡著,再睜眼的時候卻已經是正午。

冬季的陽光順著枕邊一路鋪灑到枕邊,祁文朝呆呆得看著天花板,回想起昨晚,好似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。

起床洗漱,家裏面不見饒思遠的身影。餐桌上放著早上剛做好的火腿三明治,杯子裏的牛奶卻早已沒有了溫度。

祁文朝走近一看,桌子上還有一管未拆封的藥膏,塗抹過後可以消腫止痛。

昨天酒吧那高個子男人下手挺狠,祁文朝顴骨和嘴角都留下了明顯的青紫痕跡。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,看那人臨走時那副狼狽樣,顯然也沒占到什麽便宜。

祁文朝伸手往自己臉上摸了摸,又看看手裏的藥,嘴角隱隱往上勾了勾,眼中帶笑。

將牛奶重新熱了熱,吃過飯後他又回了趟酒吧街,把昨天落在那的摩托車取了回來。

下午的時候饒思遠沒回來,祁文朝也沒在意,想著他或許是有事耽擱了,就在網上給倆人點了外賣。

可等到送來的外賣都涼了下來,他才隱約覺察出不對勁。

原來昨天饒思遠說的“讓彼此都冷靜冷靜”,是這麽個意思。

開門去到主臥,打開衣櫃往裏面看了看,發現饒思遠常穿的幾件衛衣都在,祁文朝坐在床邊想了想,逐漸有了主意。

饒思遠在學校住了三天沒回去,這三天除了去上課外,大多數時間就是待在宿舍裏。

其間邢菲有來找過他,但室友看他這幾天狀態不好,便想了個說辭把人擋了回去。

他們這幾天一直好奇饒思遠為什麽不回家,甚至還開玩笑說別不是他做了什麽錯事,讓家裏那小媳婦兒給掃地出門了。

饒思遠苦笑一聲,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。

但這幾天他確實過得也不怎麽好,雖然有意避著祁文朝,但心裏還會時不時擔心他一個人在家裏怎麽樣,有沒有按時吃飯。自己那天說話是重了些,不知道他心裏會不會難過。

第四天的時候,饒思遠躺在宿舍床上看書,高漸明回來的時候手裏提著一個紙袋子,擡手遞給了他。

打開一看,幾件換洗的衣服,四天的財經報紙,還有當初自己給祁文朝配的門禁卡,全都整整齊齊地放在裏面。

“誰給你的?”饒思遠看向高漸明,沈聲問道。

“還能有誰。”高漸明對著窗戶邊擡了擡下巴,“你家裏那知冷知熱的小媳婦兒唄。”

饒思遠連忙從床上坐起來,順著高漸明所指的方向朝樓下看去,卻早已不見了祁文朝的蹤影。

宿舍裏人多,打電話不方便。

略微思索了一下,饒思遠拿著手機走到門口,給祁文朝把電話撥了過去。

“哥。”

電話接通,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
饒思遠定了定心,開口詢問:“既然來了怎麽不上來。”

祁文朝沈默了兩秒,話裏帶著委屈:“我知道你不想見我,我就不上去了。”

“我沒有不想見你。”饒思遠解釋,“你把門禁卡給我幹什麽?”

祁文朝低聲回道:“哥,你回來住吧。這是你家,該走的人是我。”

“走?你走哪去?”

“我回宿舍。”

饒思遠問他:“你不是和兩個室友和不來嗎?”

祁文朝沒說話,過了不知多久,只回了一句:“我再想想辦法。”就掛斷了電話。

饒思遠回宿舍的時候剛好跟高漸明面對面碰上,開口問道:“你剛在樓下的時候有沒有註意,他臉上的傷恢覆地怎麽樣?”

“傷?”高漸明一臉懵:“什麽傷?他帶著頭盔我怎麽看得出來?”

饒思遠煩躁地捋了捋頭發,只聽高漸明繼續說道:“不過我看見他那小眼神了,暗淡無光啊,說話也蔫蔫的,跟只受傷的小狗一樣。”

高漸明湊近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:“你把人怎麽了?他怎麽還帶上傷了?你這是家暴你懂吧?”

“滾蛋。”

饒思遠沒空跟他開玩笑,低聲罵了一句,轉眼就去穿衣服收拾東西。

下午到家的時候一進門就看見客廳裏擺著三個大箱子,都是祁文朝從自己家裏帶過來的。

四季的衣服已經收拾好,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日常用品,也都被歸攏到了一起。

饒思遠跨過箱子直接進到祁文朝房裏,一開門,他正在把床上的被罩往下拆。

見自己進來,他回頭看了一眼,勉強露出一個淡笑,轉過頭去繼續幹活。

饒思遠深深嘆了口氣,慢步走上前,從他手裏接過了被子放回床上,伸出手覆上在祁文朝顴骨處的青紫,輕聲詢問。

“還疼不疼?”

祁文朝搖搖頭,沒說話。

“怎麽不上藥?”

“上了,沒多大用處。”祁文朝開口回答,卻不敢直視饒思遠的眼睛。

“那一會我煮個雞蛋給你敷一下,或許有用。”

“嗯”

“不操心。”饒思遠懲罰性地在他傷處按了一下,引得他低聲吃痛。

“你怎麽這麽能折騰?”饒思遠頗顯無奈地看向他,之後命令道:“去把箱子拿回來。”

祁文朝稍顯猶豫:“哥,我還是走吧。”

“要走可以讓你媽來接你。”

見祁文朝不說話了,饒思遠微微一笑,對著他腦門上敲了敲:“小小年紀內心戲怎麽這麽多?”

說完便轉身去客廳,幫祁文朝把箱子都搬了回來。

“那你別躲著我了行嗎?”祁文朝在一旁問,“我保證自己不會再做逾矩的事情。”

聽到這裏,饒思遠頓了頓,腦海中又浮現兩人繾綣的那一吻,在無人可見的地方,亂了心神。

片刻之後說道:“我沒躲著你,前兩天有點忙,今天就回家住了。”

祁文朝“嗯”了一聲,跟著他一起,又把東西歸置了回去。

饒思遠回來後,祁文朝的生活又步入到正軌上。白天上課做實驗、晚上回家和饒思遠一起用餐。

兩人的生活方式沒有任何改變,可是相比之前,饒思遠的話卻明顯變得少了起來。

之前在家裏的時候,饒思遠會時不時上來跟自己搭話,也會分享他今天在學校遇到的事。

現如今,日子過得倒像是一個房檐下的陌生人,沒有摩擦,但也沒有任何火花,靜地就像一潭死水。

周末的時候,祁文朝估摸著饒思遠起床的時間,提前一個小時就跑到了廚房,想要親自給他做一頓愛心早餐。

冬季夜長,祁文朝抹黑打開燈,先是在鍋裏添水舀了米,把粥熬上。後又從冰箱裏找出來了一些簡單食材,想炒兩個清淡的小菜。

他不會做飯,在手機上下載了食譜APP,對照著上面的步驟把菜都洗幹凈去皮,在拿刀準備將胡蘿蔔切絲的時候,突然停頓了一下。

幾秒之後,手拿著菜刀,對著自己的食指,輕輕劃了下去……

臨近年終,公司到了一年業績的盤點階段。饒思遠做晚將筆記本電腦拿到房裏寫完了今年的工作總結,臨睡時看了眼時間,淩晨三點。

想著今天是周末,祁文朝應該會多睡一會,所以也沒急著起來做早飯。結果誰知自己起床以後,熱乎的粥和小菜早就被擺在了桌子上。

祁文朝原本坐在客廳看電視,屏幕裏放著的還是上次網吧裏那部電影。怕把饒思遠吵醒,所以專門關了靜音。看饒思遠出來,連忙跑去廚房。待他洗漱完畢,筷子已經在碗邊擺好。

這是祁文朝第一次下廚做飯,蘿蔔絲切得有粗有細,鹽輕了重了的,也掌握得不是很好。

好在饒思遠不是很在意,甚至還有些捧場的姿態在裏面,大口地邊吃邊誇他有做菜的天賦。

祁文朝會心一笑,也跟著吃起來。只是左手一直放在桌子下面,從沒有拿上來過。

一開始的時候,饒思遠並沒有發現有這麽不對的地方。可就在吃完飯把碗收去廚房的時候,卻在案板上發現了幾滴已經幹掉的深紅色血跡。

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,饒思遠走出來,趁其不備徑直把祁文朝的左手拿了起來。

果不其然,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。看不出來傷口有多深,但是血已經從裏面滲了出來。

祁文朝被看得心虛,想把手抽出來,卻被饒思遠強硬得握住手腕,帶到了沙發上重新坐下。

從藥箱裏翻找出雲南白藥,饒思遠將他那只受傷的手放在自己腿上。一圈一圈,動作輕柔地替他拆開紗布,生怕弄疼了他。

邊拆邊說道:“這幾天不要碰水,傷口結痂以後就盡量多通風,好得快。”

見人不說話,饒思遠停下手上的動作,轉而看向他:“前幾天臉上剛掛彩,今天手又被切傷了。你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,怎麽整天像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小孩子一樣。”

看到了饒思遠眼中的心疼,祁文朝心裏一軟,連日緊繃著的神經也跟著放松下來。

舉起手送到饒思遠嘴邊,撒嬌一般說道:“哥,傷口火辣辣的,你能不能給我吹吹。”

饒思遠無奈看了他一眼,將嘴對準傷處,輕輕吹了幾下。之後拿出藥為他敷上,找了新的紗布重新包紮起來。

待一切收拾妥當,剛想起身,一擡頭卻不經意間對上了祁文朝帶紅的眼眶。

還來不及反應,只見祁文朝一下撲到了自己懷裏,雙手緊緊箍了上來,環在腰間。

須臾之後,開口乞求道:“哥,我很笨,很多事情都做不好。你不要不理我,不要討厭我,我會害怕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祁文朝:“我狠起來,連自己的手都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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